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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神谷:試煉游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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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神谷:試煉游戲

滴答滴答,冰涼的水滴落在臉上,路與睜開眼睛。

發現他躺在一個巨大的圓坑裏,身下的地面柔軟潮濕,土腥氣十分濃郁,頂上是陰沈沈的天。

他坐起來,摸到一手的濕潤,定神一看,手上的液體暗紅粘稠,不像血,像某種植物的粘液。

“有人嗎?”路與試著朝上面喊話。

上面一片死寂,只有風吹過坑口的嗚嗚聲。

撿起地上的包背好,路與試著從坑底邊緣往上爬,腳下的土質很松軟,腳踩下去,一個沒過腳踝的小坑隨即出現。

廢了好大勁兒才從坑裏爬出來,同時看清了眼前的景象。

一望無際的草原,地皮上的草枯黃衰敗,整個地面成暗黃色,再加上陰仄仄的陰天,給人一種荒涼蕭瑟的孤寂感。

圓坑旁邊橫臥著一棵大樹,從路與的角度看不到它末端的樹冠,根部往上的部分已經腐爛了一大半。

不知是什麽原因這棵樹被連根拔起,而路與正是掉進了樹坑裏。

環顧四周,路與沒找到給他送葉子求救的人,也不見蕭長玄和齊豈,這偌大的平原上,只有他自己和一棵即將壞死的巨樹。

沙沙沙~平原上的氣候變化萬千,剛才還陰沈悶熱的天,轉眼間烏雲壓頂,寒風凜凜。

下一刻,豆大的雨滴不要錢似的從天上砸下來,三下五除二,路與被淋成一只落湯雞。

他只好把背包頂在頭上,順著大樹倒塌的方向,沿著樹幹往上走。

劈裏啪啦,雨滴不斷落在樹葉上,連成一段急促匆忙的混亂節奏。

這棵樹的根壞了,葉子卻還沒完全雕落,青綠間夾雜著暗黃,呈現出兩個季節的狀態,路與整個人縮在樹枝下面,等待暴雨停歇。

頭上突然一沈,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上面,路與僵住身體,手慢慢伸進背包裏。

很快頭上的東西又動了,這一次是左右來回摩擦,力道不算輕,路與的頭發被揉得皺巴巴,亂七八糟的。

他拿出符咒,看準時機往頭上一扣,隨即低頭往旁邊一滾,離開那個地方。

符咒沒有發揮它應有的作用,耳邊只有淅瀝瀝的雨聲。

路與擡頭往上看,發現符咒被他貼到了一片圓圓的葉子上。

然後他看見那片葉子抖了抖,把符咒抖落,又伸過來想摸他的頭。

“人類小孩。”葉子發出人聲,聽上去像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者。

路與發問,警惕的心並沒有完全放下來,“你是誰?”

“我就在你面前。”那道聲音說。

路與視線掃過四周,最後目光落在那棵樹上。

回想起村長提到山神谷裏的大樹神,路與很快猜到了葉子的身份,語氣篤定道:“你是樹神。”

老者哈哈一笑,一道半透明的迷你人影從葉子裏鉆出來,虛浮地飄在空中,晃晃悠悠地飛到面前,被路與伸手接住。

透明的身形在掌心逐漸實體化,很快一個擁有綠色長發的小人睜開了眼睛,穿著小草裙,瞳色是淺綠色的,像動畫片裏面好看的小精靈一樣。

只是一開口,卻是老人蒼老喑啞的聲音。

“原來外面的人是這麽叫我的嗎?”

路與小心翼翼地盯著手裏的人,似乎沒想到傳說中的大樹之神,居然會是這麽一副模樣。

“那兩只迷糊樹影沒有嚇到你吧,人類小孩。”樹神開口。

路與知道他指的是那兩個變成蕭長玄和齊豈的東西。

路與說,“沒有。”

樹神語氣平和,“那就好,我快死啦,樹木之靈只夠驅使那兩只笨蛋,莫見怪。”

路與問他,“那片葉子,是你在求救,發生什麽事了?”

樹神疑惑,“求救”隨後他反應過來無奈笑道:“我都這樣了,還有什麽可救的,應當是那兩個樹影自己添油加醋寫的,怕你不肯下來。”

“你身上的氣息很特別,一進谷我就感受到了,想著這麽多年除了阿努之外,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人類了,能在死之前跟人類聊聊天也很好呢。”

路與又問:“阿努是誰?”

疑問很多,樹神卻很開心,對於路與的問題有問必答,就像普通的聊天一樣,他很喜歡和人類說話,不管說什麽。

“阿努是我撿來的人類小孩,很久以前谷裏有個村子,裏面住了好多人,可惜後來他們全都搬走了,我是在一條河裏撿到的阿努,那個時候他好像生病快死了,聽說是治不好的病所以沒有被人帶走。”

“我給他餵了兩口草,他就活過來了,死活要跟著我不肯再回去。”

站累了,樹神幹脆蹲下來盤腿坐在路與的掌心裏。

樹神兩手托腮,漂亮的淺綠色的眼睛一直看著路與,似乎想把他的樣子記住,印在腦子裏。

“我發現你跟阿努長得一點都不像。”

“那孩子長大以後黑黑的,像個野人。”

路與冷不丁想起來那個流浪漢,“你說的阿努是不是一個瘦瘦高高的,留著長頭發和胡子的男人。”

樹神搖頭:“我不知道,阿努就是阿努。”

路與沈默不語,樹神等了半天見他不說話,自己主動開口問,“你沒有什麽問題了嗎?什麽都可以問我哦,跟我說說話吧。”

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,天上的烏雲緩緩散開。

路與看著他,“那棵樹是你的本體嗎?”

樹神垂下眼簾,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悲哀。

他說是。

路與問他為什麽會變成那副樣子。

“山谷裏一直住著一個壞家夥,前段時間他醒了,到處欺負谷裏的草木,我跟他講道理他不聽,我們打了一架,我輸了。”

“他把我拔起來,還把我最重要的東西搶走了。”

後面路與又問他了幾次知不知道拘魂蠱的問題,只可惜樹神因為根部被毀,連帶著神力消散,認知上出了點問題,翻來覆去只會提到阿努和那個山谷裏的壞家夥,別的都不清楚。

路與只能根據混亂的只言片語,大致了解到那個蘇醒的壞家夥大概率就是養拘魂蠱的鬼。

力氣逐漸耗盡的樹神,最後蜷縮在路與手裏睡著了。

——

另一邊,

齊豈帶隊正沿著河流上游走,每個人的目光都仔細地留意河面的情況,手裏的抄網隨時準備撈東西。

“你說玄哥找到路與沒有我還怪擔心他們的。”齊豈邊走邊和卓越說話。

“蕭隊肯定沒問題,不過你那個朋友是什麽來頭,以前沒見過他,九處的新成員嗎?”卓越追上來和他並排走,一臉好奇地問。

齊豈說不是,“要說起來,應該算是特殊顧問。”

想起好朋友經歷過的種種,齊豈特意又補充一句,“老倒黴蛋了,身為普通人三番五次被卷入幻鏡裏,他和時橋兩個人總是被不知道的臟東西給盯上,每次都命懸一線。”

“設身處地想一下,換成我,我肯定早發瘋了。”

偶然間聽到時橋的名字,卓越總感覺自己在哪聽過這個人,仔細回想自己見過的人。

一張令人難忘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,卓越問,“你說的時橋是不是一個身材纖瘦,臉長得很漂亮精致的年輕男人有點病懨懨的……”

這回輪到齊豈驚訝了,“你認識他?”

按理說卓越跟時橋似乎沒有什麽交集可言。

卓越想了想說,“在七處見過幾次,有點印象。”

“他當時好像是和我們隊長在一塊。”

齊豈有點詫異時橋會去七處,還認識七隊的隊長,平時約飯的時候也沒有透露,倒不是說什麽事都要和他們幾個朋友分享,只不過按照時橋的性格來看,有點奇怪就是了,不知道路與知不知道這件事。

不過自從時橋上次出事之後,就不知道在忙什麽,他和路與經常約不到人,算起來兩三個月他們就見了一面。

齊豈警覺:“我聽說你們隊長是個不茍言笑,鐵面無私的魔鬼,他不會在欺負我們小橋吧?”

卓越擺手,言辭懇切:“我們隊長雖然嚴格了點,但他是個好人。”

齊豈心說他可不是嚴格一點,魔鬼的名聲人盡皆知,看手下餘禮那個小冰山就知道。

“前面好像有東西!”身後的同事突然出聲打斷兩個人的聊天。

齊豈和卓越同時停下腳步,往前面看去,掃視一圈,才看到河道旁邊的一簇草叢裏隱隱露出了一只腳,很隱蔽的位置,站在他們的角度不仔細看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。

“看上去像個人,這深山老林裏除了我們難道還有別的人嗎?”

齊豈表情嚴肅,動作警惕起來,“大家小心點,我們慢慢過去看看。”

沒有感受到明顯的邪氣,幾人動作小心翼翼,慢慢靠近草叢。

從身形上看,是一個男人,背對著他們臥倒在草叢裏,不知死活。

齊豈走近,把人翻過來,扒開男人糊臉的頭發,發現有點眼熟。

這人竟然是那個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的流浪漢!

探了一下鼻息,發現人還沒死,只是昏過去了,齊豈在其他人的幫助下,把流浪漢轉從草叢裏移到一塊幹凈開闊的地方,又給他灌了幾口治傷的靈藥。

約摸過了十幾分鐘,流浪漢眼皮微顫,有了蘇醒的跡象。

男人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話,“不要去,不要去……”

齊豈和卓越一左一右守著,聽到了流浪漢的呢喃,兩個人互看一眼,迷茫道:“他在說什麽?”

這時候,流浪漢猛然睜開眼睛從地上坐起來,嚇了倆人一跳,剛醒過來就用力地抓著齊豈的手,動作誇張,又是搖頭又是跪地的,語氣也十分激動。

齊豈的腦子被他這一套動作弄得都有點轉不過彎,他和卓越一起攔住發了狂一樣的流浪漢,一邊安撫道:“冷靜點冷靜點,浪哥你慢點說,我聽不懂。”

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,男人突然呼吸一窒,眼白一翻竟然又暈過去了,時間短到剛才的劇烈反應像是回光返照。

眾人呆住:“”他是怎麽回事

好在只是虛驚一場,男人後面又醒了過來。

“你的意思是叫我們不要去那邊”齊豈指著前方,連說帶比劃,艱難地在跟流浪漢交流。

流浪漢先是搖頭,然後又用手比劃著什麽,緊接著兩手相交打了個叉。

“啥意思啊?他為什麽先比個心”眾人紛紛圍過來,試圖破譯。

“你憨啊,那是個瓜。”

“別吵了,我是說,誇張一點想,有沒有可能他想說的是我們手裏的蠱瓶。”

其他人:……該看眼科的另有其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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